回想起兩年前去盧馬坑的決定有種命中注定的感覺。

在香港,對稍微有錢的人來說,旅遊已經成為一種必須品。但以我所見(未必準確),香港不像台灣人那樣喜歡寫遊記或旅程提示。後來的旅行都有爬文,對台灣博客的介紹及「筆記」心存感激。第一次知道盧馬坑這個城市,是從Google 搜到篇台灣人到南法的遊記,其中遊的正是盧馬坑。

不在馬賽也不在亞維農這些大城市,盧馬坑是個鐵路不到的地方。在眾多山城中也不是有甚麼突出的地方。

後來看英文的旅遊書,才知道卡繆曾在盧馬坑生活並長眠在那裡。卡繆正是為何我說決定是命中註定的。

說來慚愧,當年讀的書比現在多,人生沒有像現代主義應許般一直在進步。中六時讀了卡繆的《異鄉人》,埋下了大學時對社會批判的種子,可以說是對我影響甚深的一本小說,同時也讓我對哲學產生興趣。緊接的暑假又上了陶國璋介紹哲學的課,開始讀了點哲學書。是滿是理想日子之開始。

到了站在卡繆墓前時,理想已經幾乎殆盡,剩下一個從前自己不會喜歡的人。與和偶像見面、憑弔偉人不同,沒有大感觸,沒有「終於來到了!」,只有一塊不太顯眼的石頭。在熱情消散時回到「體育時期」中喜愛作家之墓前,正好讓自己反省。

確實體驗到社會對人的影響,也同時確實體驗到自己在生活中的取態。從前會埋怨社會太多政治冷感置身事外的人,現在卻看到自己也選擇了放棄。這種真實讓我驚訝,就似忽然遇到小說人物處境時明白他們的感覺跟抉擇一樣。或者正面一點說,就像來到別人提過也照過的景點時,那種終於明暸為何大家都要去那處的那一刻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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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年是由阿爾去盧馬坑。到盧馬坑一是自己駕車,不然就要坐巴士進去。在亞維農有巴士到Apt(Vaucluse中的一個交通中心)。從Apt 再有比救護車大一點的「小巴」到盧馬坑。如不是自己駕車,以上要花上接近半天的時間。巴士的班次也比較疏落。如想多走幾個山城小鎮,看來租車看來是唯一選擇。

各山城有市集。當年盧馬坑的市集就在星期五,一星期只有一次,應該是各小鎮輪流有市集。不知道現在還是不。如畫冊般的風景,美麗寧靜的街角至今還是很想念。盧馬坑沒有很多景點,但附近也有一些鄉村小路的景色(儘管阿綠跟我在那裡迷路了)。如果想靜靜的感受小鎮風情,該是不錯的選擇。
這夜的雨下得很兇,紅雨,閃電,滿地水窪。濕了一身裙,泡了一雙鞋。在如此暴烈的雨勢下,我的青色小布傘也只是聊勝於無,這時,我想到我們在京都買的透明傘。

剛到京都的頭幾天,雨或大或小,未曾停過。那天我們從充滿「東京小屋」風味的咖啡店出來後,沒走幾步,雨就變得很大,你的傘壞得快張不開來,我的傘也不足以遮蔽兩個人。我們狼狽地站在二年坂上,無處可逃,只能冒雨沿着青石階往上走,尋一把傘,一把巨大的透明傘。

在日本,滿街都是透明長傘:大的,小的,白柄的,黑柄的,店鋪在賣,人們也在撐。彷彿在雨天就該撐這樣的傘。是因為透明的塑膠材質比較防水,還是因為這種傘的價錢比較相宜?--小的一把才300日元。

你在很久很久以前,陪我看日劇時說過,女主角撐透明傘,鏡頭由傘外拍過去,也能看得見她在傘裏的表情。當我們終於踏足日本街頭,我問你為甚麼日本人愛撐透明傘,你卻從另一個方向回答我:「透明傘可以讓撐傘人看清楚傘外的環境。」的確如此,透明傘把傘內和傘外的世界連接起來,你看見我的點頭,我看見你的微笑,就這樣多一份親切,少一層隔膜,雨中的景致也因而變得明亮一些。一朵朵透明花兒打身旁旋過,心裏竟開始有點兒羨慕,我也想撐一把透明傘呢。

自清水寺下來,石板街兩旁的老房子有的除了賣紀念品外,也在門前豎一桶的透明傘來賣,價錢自然比民居附近賣的貴。可這當中有一桶特別引起我的注意,因為這桶傘不是常見的五、六十釐米高,而是半徑足有七十釐米的巨傘!這樣大的傘,二人用也綽綽有餘,而且只售600日元,計起來不到四十港元,不算貴哩。拉拉你的袖,讓你看那桶傘,心裏默默喊道,不如買一把吧,不如買一把吧。可那刻的雨不大,沒有很迫切的需要,最終沒有堅持。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,我們吃過午飯,雨卻變大了,於是與你往回走,買那把傘。

從老闆手上接過傘,他用簡單的英語自豪地跟我們說:「The umbrella is huge!」他的雙手比擬着,張得很開,嘴也笑得很開,我彷彿看見大的小的透明花兒向我們身上撲來,一股馨香。

最後,我得償所願,二人撐一把透明傘,卻不再怕風雨來襲,悠然看傘外風景。
  

日本的透明傘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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